屌丝客

有屌丝客,渔舟居。秋昏风动,觉爽,乃泛舟而游。随波逐流,任放之。

时鱼鲜肥,获甚,大爱,遂窝炉而炖,香溢其室。念觉独享,轻吟《十九》。临风望月而叹:“若得红袖,大妙矣!”

吟毕,忽闻幽香,如约而至。回现妙女,蝉衣而坐。肉美,唇红齿白,盈盈含春。诧甚,问之。嗔而带笑,迎曰:“女应邀而来,君岂忘所言?”乃狂喜,遂引其交。

事毕雨雪,更觉余温,拥衾相眠。娇而傍之,问否相忘。正式道:“岂敢!”相视笑,然后眠之若死,不知大白。

眠觉,女既去。起而寻之,柳岸白雪,不觅所踪。忽见一鱼,跃而鸣:“良宵胜梦,减寿何足惜乎!”

滴水藏海

记性差的好处是,能把美好的事物重新享受一遍;记性好的坏处是,在回忆美好的过程中面对伤感。很不幸,我是属于后者;很有幸,我竟能记住关于它的故事。

选择性遗忘,还是选择性记住?其实都无关紧要。因为帮你选择的,不是由你自己,而是你的里世界。

里世界只会混乱,冲突,但永远不会崩塌——表世界轻而易举地承担了所有掩饰的责任,再把它从容带到现实世界,于是,面貌就变了。不变?不掩饰?不可能。这是生存的法则,也是产生美感的源泉。里世界在发酵的过程中,睿智地榨剩最后一滴养分,永久保护起来,调成最心醉的催化剂。它能够随时唤醒回忆,并籍此延伸,没有界限,没有障碍,能比宇宙更大,又能比原子更小,刹那的膨胀与萎缩间,如同经过一次惊心动魄的历险,最终却能化险为夷。在逃脱后余下伴随着罪恶的快感当中,只需做的,就是带着半丝狡猾的微笑,饶有余味,轻轻地,把一切埋葬。

它不会死,它将等待下一次的爆发。它会的,里世界。啊,里世界!

我在七星坑

一觉睡醒,慵懒的阳光漫过窗户,午后的天空飘过几片黄叶,染上几分秋意。

我知道秋叶划过的天空下面,是一湾绿水,尽管来了两天,但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这里很美,也很静,静得剩下群山环绕的湖水,和肃杀的山风。

湖水还是吸引了我的脚步。狐狸狗在安静地晒太阳,它向我打了个眼色,躺在原地,没忍心打破常见的沉默。

静是这里的主题曲。

秋日的金黄洒满湖面。湖水一如既往地静谧,秋虫亘古不变的低吟。天色的灰霾掩盖不住秋天的脚步,它悄悄地路过这里,即将呆上一两个月,然后,不声不响地离去,为的是不让接踵而来的冬天显得过于突兀。

我是能站上那么几分钟的。但也许是放不下心中的浮躁,脚步还是不安分地继续移动起来,带著身躯继续走下去。这里的安静应该能使我想明白很多事,而此时最强烈的感觉,竟然是:我又开始怀念灯红酒绿物欲横流的都市。

这该死的心!

最大的黑手

做梦也没想到,故事最后的黑手,不是克罗切,不是皮肖塔,不是特雷扎,而是远隔万里重洋的教父。教父的黑手一直悄然玩弄于吉里安诺的屁股之间,连结束生命的一刻,吉里也永远不会知道“心头大石”的遗书早已石沉大海的结局。

这样的结局无疑是绝望的,但同时也是充满了期望——当然,是教父对迈克尔而言。正因如此,迈克尔真正踏向了第二代教父的征途。也只有对观念的转变,才能实现对家族的拯救与中兴。

“人的一个要务是让自己活下来。然后才谈得上人们所说的名声。”教父铿锵有力的一句话,正中全局的要害。吉里安诺虽然聪明,但过分张扬的英雄主义注定无法在黑手党与政党互相勾结的西西里岛中生存。对于这一点的觉悟,皮肖塔似乎比他更早,皮肖塔出卖了吉里安诺,但他的确比吉里安诺聪明——至少在“识时务”上。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说实话,从一开始,我就隐隐料到吉里安诺是不可能走出西西里的,爱上尤斯蒂娜固然是个意外,而如史诗般浪漫的英雄主义注定了他的悲剧。如果说对皮肖塔的信赖是一大错误,倒不如说是策略上的一种缺陷:并不是说他不应该绝对相信皮肖塔(其实皮肖塔一直以来都敬仰他,叛变只是纯粹的出于business),而在于他是缺乏敏锐的嗅觉。吉里特斯拉山口惨案发生,已经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不仅在于有内奸,更在于这是克罗切发的最后通牒——就是要出卖你,现在你已经输了,认输吧。此时,已经是逃离这个没有必要存在的舞台的最好时机。当然,若是走了,性命必保,可是“英雄”两个字的背后,将会是永不磨灭的污点。而在现实当中,“英雄”这玩意儿又值几个臭钱呢?虽不能随意抹掉了吉里安诺伟大的抱负,但也不能忽视现实,西西里的人民永远爱他,但也永远爱莫能助——他们都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家园,跟吉里大闹革命,尽管他们只能抱着怨恨安分地受黑手党统治。

而教父看不见的黑手,直到最后才从容现身,无疑是全书最为出色的亮点,也是故事的高潮。教父带着现实得残酷而合乎情理的人生哲学,用吉里安诺的悲剧,点化了由始至终疑惑不解的迈克尔。愣头青向冷血黑手党大佬的转变由此成了伟大的转折。若看完这一书,再从《教父》的第二十五节看起,就不会对迈克尔冷酷理智的蜕变感到惊讶了。

“活着不要当英雄,只要活着就行。随着时间的流逝,英雄似乎有点儿太傻”。不当英雄,是黑手党的一大要义。因为英雄没有退路,项羽没有,斯巴达克斯没有,阿基里斯没有,吉里安诺也不可能有。黑手党做的不是英雄,而是最大限度的维护自己的利益,教父不是英雄,克罗切不是英雄,他们是“最受尊敬”的人,人们不久会忘记他们,但他们的家人永远不会。两位大黑手联袂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与坏人,只有相对的强者与弱者。做生活的强者,胜于做历史闪耀的明星。

你进化得我很纠结

比较遗憾,不忍心而不得不狠心地对Paul睽违五年之久的新专辑拍砖。

不知是习惯了对衔接得天衣无缝的整体性的宠溺,还是正如专辑《Evolution》名字一样,升华到一个新的境界,而自己的审美仍停滞在过去阶段而接受不了的创新。总知,一气呵成的大气路线仿佛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单纯的单曲堆砌,过往硬朗的节拍也变松弛了。所幸是音轨的铺张依然是标志性地富有层次感,但和《reflections》与《out there and back》的激情澎湃相比,和缓仿佛放纵了些。貌似这张专辑特别注重vocal?大量的人声融合与过去的trance风格有点分歧,甚至嗅到了house的味道,而众所周知,P对house元素的运用通常只集中在混音上,又或者是Paul的新尝试?可是朕的耳朵抛弃了朕的怜悯,怎么办?

怎么办?只剩下第一首的惊喜。《in between》毕竟还有商业味呀!搞商业味?

啊,又是你。

22:15,你在电话里约我吃糖水。街上飘着小雨,我以为你是说笑的。随意挑了把伞,衣服也不换就出门,外面安静,打算聊一会,打个圈就回来。

出门之后,我才越发感觉你说的是真话:一辆抓狂的快车从身边疾驰而过,而电话里传来的,除了你的声音,还有油门放肆的怒吼。来劲了?“我还以为你开玩笑啊。”“开什么玩笑,人家说的是真的,打算给个惊喜你。”“哈…”这时冷不防被人搭着肩膀走,吓了一跳,原来是兔仔,“我艹你大爷,大半夜吓死人啊。”“啧啧啧,11点还没到,还大半夜,心里有鬼吧?”没办法,下雨天他没带伞,只好不自在地送他一程。

“干嘛啦?”电话那头传来嗔怒,带着几分笑意。“没,被个朋友吓尿了。”“咯咯咯咯,有没有这么胆小啊?”“哦,你还信啊?”说着说着走了一段路程,在下坡的尽头,你撑着伞打电话,他妈的故作看不到我。

“唉,借把伞用一下,啊~”还没等我反应,兔仔很麻利地夺过了伞,冲我诡异一笑就溜了,我发现我握着伞的手变了握着拳头。

“喂。”“喂。”“大老远真过来吃糖水啊?”“嘻嘻,顺便看下你。吓着不?”“擦,哦。”“切!”“去哪里吃?”“我鬼知道,你熟路,你带。”“我平时不出门,不知道哪里有得吃。”“妖,那还吃不吃?”“吃吃吃吃吃吃吃…走吧。”

不知走到哪里,途中忧郁小青瓜他爸不知从哪冒出来骂我顿狗血淋头,至于骂什么我也不知道了,回过神来就坐在了糖水铺里。

“我们怎么走过来的?”“不知道哦,我不熟,你带的路啊。”“啊?”“你不会忘记怎样走吧?我等下还要坐车回去啊。”“哦,骗你的。”唯有定定神敷衍几句先。

“喂,这么冷天气,你穿这么少,不冻啊?”“你穿得也差不多,猥琐佬。”“我真以为你说笑啊。”“看你以后还信不信我说笑。”“好啦好啦。”“哼。”“快吃吧,末班车快来了,下次早点说,我好准备。”“嘻嘻,准备什么呀?嘻嘻。”“我顶,你好似好邪恶哦,不过我喜欢。嘻嘻。”“嘻嘻。”“嘻嘻。”

嘻嘻。

朕的里世界是什么个混帐东西呢?

落定行森林

朕磨蹭着过了一个有生以来最长的假期。

自从离职搜狐之后,到现在快有半年时间矣。本以为自爽一月之后,能在七月上班,以至于连去个商业味凤凰古城也要瞻前顾后。岂料狗血历程才刚开始,当初说“定好”的工作被华丽地放了飞机,没办法唯有继续海投。接二连三的面试,不知是自己能力有限,还是用人单位的需求,小小一枚编辑的梦想迟迟未有端倪。身边的朋友忙得不亦乐乎之际,朕只得“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悠长的假期,奏着浅浅的焦虑调。

上帝暂时关闭了编辑的这扇门的同时,却又打开了事业单位这扇窗。

七月中,百无聊赖中偶然得知本专业竟有对口的事业单位招聘,一众愣头青也冲着个机会,去碰碰运气。于是也煞有介事地买了份题刨了几天,尔后就是漫长的等待,报名、笔试、面试。几次穿梭于两城之间,仿佛也把赌注押在这次考试上。幸好,搭上了好运的尾班车,如果体检不出意料,那就落定行森林罢。

一切荣耀归咎于主!(这句话绝对有毛病,但朕喜欢。)

朕的生活一向平坦,若要说最失落的一段时间,那也暂且定格在这假期吧。从回了屌丝的生活,慢慢地学着去适应。就在朕人财两空只剩下时间的时候,好在身边的屌丝群能隔三差五地碰碰头,闪下游,吹下水,聊戈多。和泽德居士的广州访戴游,为平静的生活增添几抹狗血得来有意思的亮色。前晚高中叫鸡群聚餐之时,得知一友潇洒踩单车征服大片国土的浪漫经历,差点没羡慕得流口水。有早知,没乞儿。国库鼎盛时间充盈的时候,不如也试试更健康?

闲暇在家,才过得杂七杂八。以前好读书,不求甚解;现在是好读书,被拖延放pie。拖延症伴随着整个假期,现虽有所缓解,若要根治,还需假以时日。

噢,还有,那座艰巨的丰碑,很担心垒着垒着就倒了,不过,还是两个字:坚持。说起丰碑,那我们来谈谈知己西吧。知己西是什么?这是最美好的罪恶,推到丰碑,不关知己西的事,而是关于相由心生的事。在知己西出来之前,有且只有先确保丰碑的坚固性吧。

即将要到陌生的地方生活,隐隐有一股兴奋的鼓动积压着,随时待命爆发。正如Alice所说,“因为他们把我护得如此周全,我无法建立自己的生活”,朕决定要玩玩孑身闯江湖。虽不是大城市,也不是搞大project,毕竟真正一个人的生活就在眼前,还是值得去期待,去珍惜,去好好地把玩的。朕还年轻,哪怕会头破血流,哪怕精尽人亡呢?只不过lumpy说什么大姨空巢期,令朕有所担心太后长期一人在家是否过得太单调空虚?最好能像泽德雅媛一样,日日新鲜,不时去下旅游,暂且松绑一下近乎强迫的看屋习惯束缚。习惯,就会产生麻木,拒绝习惯的有效方法,就是尝试接受新事物。

而最好就是朕想多了,这样,大家都爽。

小鸟妹仔唱的儿歌有趣而有味:“走走走走走啊走,找到一个好朋友”,好歌!朕准备发驾去找找新生活好朋友咯。

深夜爵士

盟誓的时效,有多长?
就如杯里的冰渐渐融化成水;
就如咖啡醇滑的苦,到纯滑的甜;
就如小溪的奔腾,流入大海的平静;
就如生长在栀子树上的榴莲;
就如我。

时间从指缝溜走,岁月在记忆里刻下年轮。
走着走着,捡了这些,丢了那些。

试着放心把自己交给时间吧。
仅仅是心中的一个烙印,美化了所有的曾经。
就像深夜里的爵士,单曲循环,温馨地伴着你回家。
喜欢,抑或不喜欢,融化在夜里,也就慢慢地喜欢了。

探一脚

在喧闹的地方保持淡定;
在沉寂的环境突然嚣张;
在得意的时刻努力一哦;
在失落的季节悠然婆娑;
在文艺的世界自认二逼;
在二逼的场合得更加二逼;
在普通的生活钻钻空子;
在牛角的尖端从容撤退;
在计划程序当中见风使陀;
在不定向坐标里保持自我;
保持思考,
尽量想完拉倒;
就这么淌过来了。
也要淌过去了。
淌去哪里?别问我,淌完告诉你还差不多。

姑问水

壬辰初秋,反夏,灰霾闭月。龟闷无趣,因约客成仨,适江畔而行,徐徐焉,入语,且引壶自乐。

时江水为潮,涟涛泛闪,静映铺江,光怪陆离。始生雅致,踞坐,神迷,入夜不觉。

坐听泠泠,苍穹接水,清味贯,感可怜。姑问曰:“今有江水,趣妙,而观者零星,何然也?”

泽德嗟之:“今世疲于尘职劳务,争相奔走左右,费煞挖银。职本无贵贱,而上无导,中兴比,下受唆,因成风。风俗而体劳,体劳则思殆,殆而复始,思无暇,尚不知何求,无论江水!观兜媛尽瘁,而业扭如故,众默认为常,如人必之于厕,斯世二乎?”众笑,且惋。

惋且尽瓠,皆觉混沌,噩然难理。斯水壮阔矣!壮阔而知小,知小而有归,归始悟无常。唯浅行于身,长继哉。然后散罢,又见夜肆方兴。